世界是部金融史(5)---深圳特区报

　　上期提示

　　罗马公民服兵役，并非因为他们有先进的社会责任意识，战争是古罗马公民最主要的财富来源，只有战士才能发财。因为，罗马人发家致富的途径比较特殊-抢劫。在战士的脑子里，战争就是发财之道。

　　罗马的债务奴隶

　　◎ 陈雨露 杨栋

　　与雅典公民类似，罗马共和国也按财产量将公民划为5个等级，不是每个公民都有相同的权利，而是财产多的公民权利大。还有一条，财产多的公民义务也重。比如兵役，随着公民等级下降，服兵役的人数也逐渐减少。

　　古罗马公民服兵役，并非因为他们有先进的社会责任意识，战争是古罗马公民最主要的财富来源，只有战士才能发财。因为，罗马人发家致富的途径比较特殊——抢劫。在战士的脑子里，战争就是发财之道。

　　没仗打，没财发，这也是一种相对公平的权责体制。

　　有人说：富人可以雇佣穷人去拼命，抢回来的财富和奴隶属于富人，好不容易有这么多钱，应该先享受，打仗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。

　　在赤裸裸的抢劫中，最稀缺的资源是暴力，如同今天你很缺钱一样。谁拥有暴力，谁就可以占有财富。

　　所以，雇人抢劫是绝对不行的，能抢来，就不会给你！

　　怎样才能拥有暴力呢？

　　很简单，你得先有钱。

　　古罗马战士需要自带装备。出身平民的农夫叫做“枪兵”，类似于《帝国时代》里的“长戟兵”，就是拿着一根标枪，还是变卖家当才换来的；贵族战士叫做“殿兵”，武器是重标枪、大盾和高卢长剑，这些东西，没钱你是绝对弄不来的。

　　没钱，就只能当枪兵。

　　枪兵的职责，是在第一线当靶子，扰乱敌人队形，被杀；殿兵的职责，是躲在枪兵后面击溃敌人，杀完人再抢劫。

　　枪兵若没有战功，意味着没抢到钱、土地和奴隶，就只好回家继续种地。很多平民背负着发财的梦想走向战场，回来的时候却背了一屁股债。罗马债主显然不够厚道，完全没有意识到平民战士除了没发财外，最起码给罗马军队捧了人场，他们将债务平民——也就是战士变卖为奴隶，甚至卖到外邦（这个场景在雅典“六一农”中依稀曾见）。

　　平民很愤怒，比愤怒更骇人的是这些平民都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过命的，结果很多平民选择了与债主同归于尽。

　　这很不利于社会稳定，我们可以断定。

　　公元前494年，当时古罗马的执政官叫做塞维利乌斯，他颁布了一个法令：禁止债主扣押平民战士为奴隶，也不准占有他们的土地。虽然塞维利乌斯没有废除平民战士债务，但这个命令真执行下来，估计没什么人会还债了。大家心知肚明，历任执政官对此都不是很认真，不过，起码在名义上没有人敢不承认这个法令，也算是给平民战士一个精神鼓励奖。

　　公元前4世纪中期，罗马共和国开始与迦太基对抗，但就在战时，罗马新任执政官克劳狄乌斯居然公开拒绝执行这个法令。平民战士愤怒了——我拼命来打仗，你却在背后“黑”人，名义上的东西你都不想认账。大家集体辞职，准备离开罗马。

　　后果很严重，迦太基人的马队就在罗马城边上，没有枪兵扰乱敌人，殿兵也不可能单独作战。

　　面对威胁，古罗马贵族向平民低头。本来，生存才是最大的法律，也是更大的社会契约。

　　元老院终于公布了一项法律：“除犯有罪行等待交付罚款者外，不得拘留任何人或施以镣铐枷锁；债务人应以物品而不是以人作为借款之抵押品。”

　　公元前451年，保民官创立了《十二铜表法》，规定不得以债务为由令士兵沦为奴隶。